Tuesday, November 27, 2007

抱歉,你只是个妓女 (九)

夏鸥没说什么,她对我工作上是从来不喜欢过问的,我也没必要让她去操那分心。她脸开始望向窗外了,一直在下车。我们在一起两年了,我却不能完全把握住她的心思:现在开心啦,此刻郁闷啦。

回到家里夏鸥自然和她妈一番亲热,然后妈乐呵呵地进厨房做饭了。

我可笑的又开始紧张了,我在心里一直酝酿着如何开口求婚。

突然就听见厨房里一声“乓——”的一阵,是碗落地上的尖锐。然后立即感觉有一重物倒下。

我和夏鸥几乎是同时奔进厨房,见妈倒到那里,已经晕厥了过去。

“妈……妈!!”夏鸥慌张地跑过去,急切的想去搬动她妈的脑袋。

“别动!大概是脑溢血!”我知道我必须比夏鸥镇定,因为脑溢血是死亡率极高的。

“你先去打电话叫救护车!”我对夏鸥吩咐,她马上向外冲去,一脸惊恐。

其实我当时也有些慌了。我在心里一直默念着:何念斌,镇静些!!我叫打了电话的夏鸥赶快过来,小心的把妈的身子移平,并把她的头歪向一边以便她能呼吸畅通。然后迅速松解了妈的外套,并叫夏鸥快去把窗户都打开。然后叫夏鸥去把毛巾用冷水打湿。

突然我无意间看见地上毫无知觉的妈的腰——一片青青的淤血,和夏鸥的一模一样,我在那刻猛地想到什么,竟忘记了手上的动作。

“然后呢?然后呢?”夏鸥无助的望着我,声音颤动,她一定觉得我已经她唯一的救命稻草,我看见那些狂飙的眼泪,它们提醒了我,时间紧迫。

“把毛巾覆盖在妈额头上。”我命令。

过了大约5分钟,就听见妈强烈的鼾声,我也开始无助起来了,我想起了6年前我母亲脑溢血的情景,就是在鼾声过后没几秒就停止了呼吸。我必须尽全力去挽救这位可怜的母亲。但是我确实在看见她那片瘀青时脑子就一片混乱了。

强打起精神,叫夏鸥去拿条手帕过来。

“干的还是湿的?”她焦急地问。

“你他*的是个猪呀!湿的要怎样弄嘛?当然是干的!”我猛地对她的笨手本脚剧烈的不满起来,大声骂了她。夏鸥在愣了一秒钟后冲进屋。

“快点!操你大爷的你还在化妆呐?”忍不住又骂

接过颤颤巍巍的夏鸥的手巾,我快速搬开母亲的嘴,她的舌头已经开始下坠,我忙用手巾包住舌头,轻轻向外拉。

……

那该死的救护车到10分钟后才来。然后夏鸥哭喊着跟着救护人员奔向了医院。

十分钟左右,接到噩耗——妈走了。

我一下子瘫痪在了地上。

我想起了我死于脑溢血的母亲,又想到了夏鸥的母亲,她们在重叠。

“妈——”我突然觉得痛苦极了,我的那些爱我的亲人。

我脑子里猛的出现小时候的情景。

那时家里有3个孩子,我是最小的。母亲很疼我,做饭时总拉我在身边,抄好了菜我老喜欢用手拈着偷吃,母亲就会用手拍我的头,骂我是搀猫。

只是手劲不大,只是骂声带笑。

我又想到了夏鸥的母亲,总把一分菜里最好的挑给我,用严肃的语气叫我吃掉。

只是严厉里透着浓浓的关爱。

巨大的痛楚让我暂时忘记了钻戒,和腰间的淤血。

几天后我才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夏鸥,她憔悴得像个稻草。眼睛里再没闪烁着晶亮,空洞地看着我。

“夏鸥……”轻声唤她,那股心疼像巨石般从山顶滚下。我快不能负荷了。“跟我回家吧。还有我呢。”

牵着她的手,一路无言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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